第(2/3)页 农家以副业手工业的收入维持生计,上供赋税,下养家室,赖以进行简单再生产。 这个地区,仅靠田亩收入,农户是无法养家湖口的,他们只有依靠副业和手工业,才不至于填死沟壑。 他们大多都凭借蚕来做耕耘之资。 四五月做丝,五月插秧,丝的收入高,种田成本高,自是不惧,私的收入少,则卖田鬻产,难以维持简单的生产。 贺今朝看着底下吏员报上来的,这些地方的人多是正月出去,四月回来,七月再出去,年末回来,保证了田地养蚕的耕耘,还能打点短工补贴家用。 “以副养农,以工促农。”贺今朝对着一旁的张福臻道: “人们常说杭嘉湖富庶,原来是农户夜以继日,终年从事副业和手工业生产促成的。” “主公放心,这些人普遍从事家庭手工业,农户谋生的路子变宽,又没有苛捐杂税,生活有了一定保障,沿海又没有海盗来肆虐,用不了两年,便会村村都富起来的。” 】 张福臻对于自家主公废除苛捐杂税是非常赞同的。 过去大明商户卖丝时,路上遇到南村足谷翁,告诉他今年丝价甚低,将丝留待明年高价出售。 他虽深感老翁之话不错,可吏胥催逼,债主索债,所典衣裤待赎,丝价再贱也只好忍痛售卖。 杭嘉湖很多地区的农户,与市场联系紧密到如此程度。 以至于连种田的生产原料,养蚕的一应器具及生活口粮,全靠质贷经办,在副业手工业品出售后偿还。 “湖丝遍天下而湖之人终身不被一缕”,农民经济生活卷人了商品交易的漩涡。 现在锤匪占据这片地界之后,改变了政策,相信用不了多久,湖人也能穿上湖丝制成的衣服。 “主公,江宁制造局的几个官员也都从山西调拨到位了。” 张福臻帮助贺今朝处理政事,对于家家户户都有织机的而言,靠着丝绸吃饭单单在南京就有上万人。 “嗯,不着急把新式织机搞出来。” 贺今朝想要先扩招男女工,多创造一些就业岗位。 “先弄出来三万台织机。”贺今朝在一旁做了批注: “用来走海运贸易,以及价格定的比民间百姓的高一些,我军当中有不少士卒也有了身家,过年给老婆孩子扯点贵的丝绸做衣服也没什么。” “是。” 张福臻已经测算过了,三万台织机大概需要五万的工人规模。 这样那些下岗的青楼女子,除了进宣传团慰问演出之外,还能多个营生可以选择。 南京城周遭依靠丝织业为生的百姓能上涨到二十万人,至于年产值怎么也得在一千万两银子往上。 特别是贺今朝废除匠籍,采取雇佣模式,想要世袭都不容易。 同时江宁织造局也可以收取周遭个体户制造出来的丝绸,到时候打包往外卖。 “主公,目前抓捕了一百三十三个生员,关在牢中。” “不必关在牢中浪费粮食,都罚去做苦役。” 大明后期江南的生员,实际上大多并不按照朝廷要求,在校认真读书,学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本事,而是利用本人免役的特权和高于普通平民的社会地位,混迹社会,不少人成为地方的邪恶势力,几乎无恶不作。 顾继坤因为在基层当吏员,更是发现了许多非法之事,故而建议贺今朝展开扫黑除恶行动,不单单把目标放在大勋贵、地主身上,也要拍死这些乡间的苍蝇。 他们出入公门,勾结胥吏,干预行政,武断乡里,操持舆论,是大明后期生员的基本社会形象。 有鉴于生员的恶习劣行,顾继坤甚至将生员与乡官和吏胥,比作“天下之病民”的三种人。 要不是亲临一线与百姓近距离接触,顾继坤当真不晓得这帮人做出如此多的恶事来。 “废天下之生员而官府之政清,废天下之生员而百姓之困苏,废天下之生员而门户之习除,废天下之生员而用世之材出。” 顾继坤对贺今朝不举行科举的行为,感到非常的钦佩。 这些人仗着大明给他们的特权都成了地方上的恶霸,当真是让人难以接受,这便是读书人吗? 那不要这种读书人也罢。 读书人暴横霸道,为害一方。 大帅不愧是从底层杀出来的,对于这种读书人认识极为深刻。 顾继坤本来学识就好,文笔极佳,现在已经开始在工作之余写日记,为将来编纂贺今朝本纪坐实充足的史料。 先前他还觉得自己编纂什么县志都是水中捞月,有了锤匪政策的相对比,顾继坤相信自己撰写的《天下郡国利病书》能够受到贺今朝的重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