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我学医的目的不对,希望师父能原谅我。我不是为了行医救人,而是……”云歌站定,盯向张先生,“而是为了寻求谜底。‘皇上的内症是心神郁逆,以至情志内伤,肝失疏泄,脾失健运,脏腑阴阳气血失调,导致心窍闭阻;外症则表现为胸部满闷,胁肋胀痛,严重时会髓海不足,脑转耳鸣,心疼难忍,四肢痉挛。”’云歌一字字将张先生当年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先生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们都说是胸痹,可胸痹虽是险症,却从未有记载会在壮年发病。我想知道,连我这个初学医的人都觉得困惑不解,张先生就没有过疑问吗?今日,我站在这里,只要听实话。” 张先生轻叹了口气:“困惑、不解都有过,我的疑问远不止这些。” “洗耳恭听。” “一则,确如姑娘所言,除非先天不足,否则胸痹虽是重症,却很少在青壮年发病。皇上自小身体强健,当年又正值盛年,即使心神郁逆,劳思积胸,也不该在这个年龄就得胸痹。二则,据我观察,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根本无发病的可能。自云姑娘进宫,皇上的心情大好,面色健康,即使有病,也该减轻,没有道理突然发病。三则,《素问至真要大论》中说:‘寒气大来,水之胜也,火热受邪,心病生焉。’皇上应是突受寒气侵袭,引发了病痛。”张太医抬起一只胳膊,指着自己的衣袖说,“就如此布,即使十分脆弱,遇火即成灰烬,但只要没有火,它却仍可以穿四五年。” 云歌思索着说:“张先生的意思是说,有人把火放在了衣袖下?” 张先生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并不见得是有人把火放在了衣袖下,也许是风吹来了火星,也许是其他原因撕裂了衣袖,各种可能都有。” 云歌的神色严厉,诘问:“张先生既然有此不解,为什么从没有提过?就不怕万一真是人点的火?” 张先生诚恳地解释:“皇上得病是关乎社稷的大事,如果说皇上中毒,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我当然不能只凭自己的怀疑就随意说话,我暗中反复查证和留意过,我以性命和姑娘保证,皇上绝不是中毒。”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所有能导致胸痹症状的毒药都必须通过饮食才能进入五脏,毒损心窍,而且一旦毒发,立即毙命,可皇上的胸痹却是慢症。我又拜托过于安仔细留意皇上的饮食,他自小就接受这方面的调教,经验丰富,却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的所有饮食,都会有宦官先试毒,没有任何宦官有中毒迹象。” 云歌无语。的确如张先生所说,于安的忠心毋庸置疑,又没有任何宦官有中毒的迹象,在这样的铁证面前,任何的怀疑都是多余的。 张先生道:“云姑娘,下面的话,我是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来说,我真心希望将来你愿意让我诚心诚意地喊你一声‘孟夫人’,人这一生,不管经历多大的痛,都得咬着牙往前走,不能总在原地徘徊。” 云歌的眼中有了蒙蒙泪光,望着田野间的斑斓色彩,不说话。天地间再绚烂的色彩,在她眼中,都是迷蒙。 “不是说你永远停留在原地就是记忆,皇上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吗?他已经……” 云歌好似很怕听到那个字,匆匆说:“张先生,你不明白,对我而言,他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在那里。” 张先生愣住,还想说话,云歌亟亟地说:“张先生,我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脚步凌乱,近乎逃一般地跑走了。 纤细的身影在绚烂的色彩间迅速远去,张先生望着她的背影,摇着头叹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