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真假难辨-《替天行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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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那人影收好了长管,取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纸片,用唾液湿了四边,贴在了那个洞口上,然后双手交替上攀,回到了天台上。

    不一会,酒店九楼的走廊上来了一个侍者装扮的人,那人径直来到了908号房间的门口,掏出了两根钢丝,捅进了锁眼中,往上一条再往下一拨,腾出一只手来,拧转了门锁把手。门锁虽然应声而开,但房间里的人却在房门里面上了插销。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了那人,只见他拿出一柄超薄的刀片,轻轻插进了门缝中,拨开了房门插销。整个过程,也就是十秒钟的样子。

    那人用湿毛巾遮住了口鼻,然后进了房间,随手将房门关好,并胆大妄为地打开了房间灯光。套间客厅中的沙发上,熟睡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身旁的茶几上,便放着那口黑色的皮箱。皮箱上了锁,进到房间的那人只得再次拿出了两根钢丝来,打开了皮箱,那人却叹了口气,微微摇了下头,然后将皮箱重新锁上,并复原到原来的位置。

    那人环视了客厅一圈,没有发现他的目标,只能手拿两根钢丝,打开了卧室房门。

    进到卧室中,那人没再开灯,而是借助客厅的灯光观察了一下房间。卧室的装修很豪华,天花板上坠着的是产自于法国的水晶吊灯,地面上铺着来自于波斯湾的羊毛地毯,偌大一张英伦皇家式样的铁架床上安卧着一位俏佳人。那俏佳人的香枕之旁,赫然摆放着一只木匣子。

    那人的脸上闪现出邪魅的笑容,上前取了那只木匣,正要退出卧房之时,又折回身去,将木匣放在了床头柜上,两只手伸向了那俏佳人的娇躯,上下游走……

    年纪稍大的那位便衣警察掂着手枪抽着烟,立在总台吧台前看着那侍者和保安,连着点到第四根香烟的时候,酒店大堂外传来了两声汽车喇叭声。

    “是我们的援军到了,我要出去迎接,你们两个最好放老实些。”说罢,这老兄收起了手枪便走出了酒店大堂。

    大堂门口,那年轻便衣已经开着车等着了。待那年长便衣跳上车,车子立刻疾驰而去。

    “吴先生,怎么那么久?比咱们约定的时间足足长了一根烟的功夫。”那年长便衣扯下了伪装,正是安良堂二当家董彪。

    吴厚顿于后排座上尴尬笑道:“那,那什么,他们俩个藏东西挺有一套的,便多费了点时间。”

    董彪信以为真,点了下头,再问道:“货验了没?别忙活了半天整了块破石头回来。”

    吴厚顿道:“是玉玺不假,但真伪难辨,老夫毕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不过,他俩的房间里,也就这么一个玩意,想必也假不了。”

    董彪道:“这事好办,等回到了堂口,用它盖上一个印章,比对一下也就知道了。”

    半年前,许公林造访金山安良堂时,已经留下了有关这枚开国玉玺的详尽资料,包括外形尺寸,材质重量等,还附带了一份影印的印章。有了这些资料,辨别玉玺的珍赝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从市区回堂口的路况相当不错,又处在夜深人静之时,路上几无干扰,罗猎开足了马力,不过二十来分钟,便回到了堂口。

    董彪带着吴厚顿和罗猎径直来到了二楼曹滨的书房,先找出了那些有关玉玺的资料,然后从吴厚顿手中接过了木匣子,取出了那枚玉玺。灯光下,那枚玉玺透射着柔和的淡淡的绿光。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这资料上说的这枚玉玺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这汉白玉怎么会透着绿光呢?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董彪将那玉玺拿在手中,反复掂量观摩,双眉不禁锁成了一坨。

    罗猎急忙拿来了一张白纸,铺在了书桌上,在转身去书柜寻来了一盒印泥。“彪哥,也可能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先盖个印章吧,若是印章能完全吻合的话,那就不会有问题。”

    董彪听从了罗猎的建议,先将玉玺擦拭干净了,然后蘸了印泥,在白纸上盖了一个印章。那边,罗猎已经从一沓资料中找出了那张玉玺印章的影印件,董彪一手拿着一张,迎着灯光开始比对。

    只看了两眼,便不住地摇头。“吴先生,我想,咱们这一夜算是白忙乎了。”

    吴厚顿跟着探过头来,顺着董彪指点的地方看了几眼,不禁摇头叹气,呢喃道:“失手了,果然失手了,看来,对方还真是高手啊……”

    罗猎道:“那咱们现在赶紧去酒店把这假玉玺放回原处,或许对方并不能发觉到。”

    吴厚顿叹道:“对方既然能赶制出这枚赝品来障老夫的眼,就说明他们已然觉察到了老夫的存在。既然如此,老夫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得到那枚真品了。董二当家的,老夫脸面尽失,无颜继续叨扰,就此别过!”吴厚顿倒是干脆利落,只字不提佣金报酬的事情,转身便要离去。

    董彪叫道:“吴先生且慢,董彪以为,咱们还有机会!”

    吴厚顿怔了下,站住了脚,却未转过身来,道:“老夫明白,连夜查清楚那艘货船,想办法混上船去。可是,二当家的,你想过没有,即便在船上能够顺利得手,可那浩瀚海洋,你我又如何脱身回来?”

    董彪面带微笑,颇为轻松道:“但凡远洋轮船,都备有救生用的小艇,咱们尽快下手,只要那船驶入大海并没有多远,咱们完全可以划着小艇安然返回。”

    吴厚顿缓缓转身,道:“董二当家,那将不再是偷窃,而是在搏命,老夫虽一把年纪了,却还没活够呢。”

    董彪没理会吴厚顿,继续说他的:“你想啊,月光皎洁,繁星四射,我们三个划着小艇,荡漾在海波之上,海风轻柔地吹来,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捕捉到一两条大鱼,咱们在小艇上生堆火,一边划着船,一边烤着鱼,等吃饱了肚子,这船也就靠上了岸边。”

    吴厚顿挤出了两个字来:“疯子!”

    董彪呵呵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道:“两万美元的酬劳,吴先生,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呢?”

    吴厚顿回以一笑,道:“你就算再翻一倍,若是没命消受,也是徒劳。”吴厚顿说完,轻叹一声,举步再往外走。

    董彪再次叫住了,道:“吴先生虽然失手,但为我安良堂提供了消息,我当以重金感谢。”董彪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沓美元,上前两步,将钱塞到了吴厚顿的手中。

    黛安莱恩从昏睡中醒来,第一个反应便是伸出手去摸一下放在枕边的那只木匣子。摸空之下,整个人陡然一惊,从床上弹起,再去寻找那只木匣子,又哪里见得到影踪。“库里,库里?”黛安莱恩一连叫了数声,才得到了客厅中库里的回应。“夜里你偷偷溜进了我的房间,是么?”

    库里揉着惺忪睡眼,推门而入,道:“黛安,我向上帝发誓,我只是在梦中睡在了你的身边。”

    黛安莱恩看了眼卧房的门,不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分明记得,昨晚睡觉前是锁上了房门的,可是,库里居然不费气力地便推开了房门……黛安莱恩来不及多说什么,穿着睡衣便冲去了外面的客厅,先查验了套房的外门并未发现异样后,终于在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了那个手腕粗的洞口。

    黛安莱恩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住了头,显得异常痛苦。

    库里不明就里,莫名跟了出来,问道:“黛安,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黛安莱恩悲怆道:“玉玺丢了,我们玩完了,那船货只能是烂在手中了。”

    库里先是一惊,随即笑道:“黛安,咱们拿着的不过是一个假货,丢了就丢了,只要汉斯那边是安全的,我们的计划就能够顺利完成。”

    黛安莱恩怒道:“你知道什么呀!我怀疑汉斯有异心,所以,早就将真假玉玺掉了包,此刻汉斯手中的玉玺是假的,而我们丢掉的玉玺才是真的。”

    库里也愣住了,磕巴道:“你,你,怎么能对汉斯有怀疑呢?他虽然是个恶魔,长相也挺让人恶心,可他对公司的忠诚,却是无人能比。”

    黛安莱恩带着哭腔嚷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的埋怨和我的认错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真玉玺被人偷了,我们就无法取得这船货物在中华的销售权,而只有中华,才能为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库里,我们完了,我们辛苦了半年多的时间,到最后仍旧是一无所获,反而让公司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即便老板是我的父亲,他也不会原谅我的。”

    库里愣了会,呢喃道:“或许,汉斯还会有办法,黛安,你应该相信汉斯,他一定有办法力挽狂澜的。”

    黛安莱恩哭道:“不,他会杀了我的,我毁了他筹划半年时间的计划,还连累他要接受公司的惩罚,哦,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为什么要怀疑汉斯的忠诚呢?”

    库里看了下时间,叹了口气,道:“按照B计划,我们将在一个半小时后在船上和汉斯相见,黛安,在没见到汉斯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振作起来,好么?”

    黛安莱恩哽咽道:“我做不到,我不敢去见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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