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僧-《姜恪传》
却说,在通玄和姜恪走后,青阳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再出来,头两日先是用丹药调理好那一日反噬之伤,然后就开始静静的回想自己这一生,有好有坏,有乐有悲,人生还算是圆满,如今徒弟也已经出息了,亦无憾矣。剩下几日,没事儿就到松林里面转转,看看花鸟鱼虫,务必将自己的状态在那日达到圆满。
这一日,正午,日头正晒,空气静谧的没有一丝风,林间的蝉鸣声愈加的让人心声烦闷,茶馆当中所有歇脚的过客喝着茶,看着外面的大太阳,说话声音都不是那么的大,好似害怕说的大声既让人心烦又会浪费水似的。这时候,靠窗户边上的客人看见了一个怪人,老远的就见那人在这正午时分最热的时候赶路,待近了,感觉更怪异。只见那应该是个僧人的人,虎背蜂腰,头顶锃光瓦亮,因为脸上一大绺的暗红色的络腮胡子,使人看不大清他的本来面目,身披一件麻衣,腰间就用一根藤条一栓,右手里拿着一根看着就分量不轻的九锡禅杖,等到那人走进茶馆时,才发现那好似僧人的人竟然在这能将人烤熟的路上打着赤脚赶路,大家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真是高人呐。
待那古怪僧人刚刚一进入茶馆,所有的屋内的人突然觉得那阳光不在炙热,好似大家头顶盖了一朵乌云似的,本就安静的茶馆瞬间鸦雀无声,连大家平时喝茶时哎刺溜的声音都消失不见,这一刻,好似大魔王降临人间。直到那怪僧人招呼茶博士时发出声音,好似一声惊雷,将平湖惊起,茶馆才活了过来。这时候,那茶博士才走上前去,将茶水斟好后就听见那怪僧人问道:“这里是那老君山,那么从那条路往上,就是去往青羊观的路吧?”“啊,哦哦,是的,这位大师傅,你顺着那石阶往上那个一直走,就能看见青羊观山门。”茶博士被那种古怪气势所迫,说话都不似平常那般顺溜,虽有些奇怪为何这怪和尚怎么会去道观,也还是老实的答话。听完茶博士的话,那怪僧人也不说话,抓起桌上的那碗烫的可以煮肉的热茶就一口闷掉,然后放下一文钱抬腿就走,竟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说。待那怪僧人一出门去,整个茶馆一瞬间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觉得头顶的那朵欲摧人心的黑云终于飘走了,有那么一会儿,大家觉得那阳光不再炽热,蝉鸣不在烦人,好似这才应该是人间景象。大家又开始议论那刚刚离去的怪僧人,猜测是何处高人驾临老君山。突然间听见茶馆老板吼叫:“炉渣,啊呀,你个瓜怂,你咋让那人扔下一文钱就走了,这样下去,老板我就要赔死了,还开什么茶馆,回家种地好了,你小子真是气死我了,缺的那一文钱就从你工钱里面扣,知道了么,以后注意!哼!”茶博士炉渣耷拉着脑袋,嘴里嘀咕道,你个黑心老家伙,迟早遭雷劈。
这边厢说那个怪僧人除了茶馆,直奔青羊观而去,开始上山以后就不紧不慢,一步一个石阶,还不时地停下脚步看看四周,逗逗好奇的猴儿,好似是来游山玩水的,就这样一摇三晃的慢慢走上山。到了山门前,就看见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站在大门边,好似要迎接重要人物。
这时候就见那怪僧人右脚一跺,身子好似离弦之箭般飞向青阳子,同时那手里的禅杖也似将倾之玉柱般砸向青阳子的脑袋,但是青阳子就好像没看见似的,已然云淡风轻的看着那僧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那禅杖将将到青阳子天灵盖顶上,挨着发髻就停了下来。而那怪僧人却是气急败坏的吼道:“啊!最烦心和你这种算计多的人打交道,每次看见你那一副智珠在握,稳若泰山的样子,就想将你的脸锤扁!我和尚今天就要替老君收拾了你这个道门伪君子!”
“疯和尚啊疯和尚,这些年你把禅都修到哪里去了,法印大和尚该不会是被你气的圆寂的吧,啊?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幅样子,跟流浪汉似的,难怪当初人家花魁没有跟你,嘁。”青阳子这些年道家功法不知道增长了多少,但是每日和通玄斗嘴,那嘴皮子却是练得很溜,张嘴就来。把疯和尚迎进去后,两人就在老君殿坐而论道,之后谈论了一番这些年个自的生活经历,转而就准备在日落时分一决生死。
老君山,日落之际,不知道叫什么的峰顶一处平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一个状似魔王的和尚,相对而立,如果不是有风吹来,那似乎空间都凝固了,两人一动不动,唯一的声音就是那禅杖上面叮当作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用来形容此时两人的状态最合适不过了,只见那之前还好似雕塑的两人,瞬间而动,一刹那,放佛两国交战,千军万马的气势喷涌而来,一个出掌,一个抡杖,一个好似逍遥游仙,姿态飘逸;一个仿若地狱夜叉,凶恶绝伦。青阳子使九天应雷掌法,疯和尚抡黄泉风魔杖术,两个人实力却应在伯仲,立时之间难分高下,几息之后,眼见那一轮血红即将落山,这时情况终于生出变化,原来那疯和尚之前一直没有赢过青阳子,这次来发誓必将获得胜利,见一时僵持,就使出之前学习的《血影神功》瞬息之间,就见山顶好似被鲜血泼过,再加上夕阳浸染,更似修罗地狱。青阳子感觉一瞬间周围多了好几个疯和尚,他知道那些影子只有一个是真的,但是如何分辨,却是难题。思索间就被疯和尚近身,幸亏六感灵敏,仓促间挡下一招,之后就见青阳子面如金纸,两袖一挥,就见那漫天血影尽消失不见,只留下疯和尚在那儿有些惊讶的站着。原来这就是青阳子在这老君山得到的最好的宝贝,就是之前交给姜恪的残缺的《袖里乾坤》愣是让他给参悟出来一点儿眉目,如今使出来,效果端的不凡。
“老山羊,看来这些年你也没有白活,这一手很是不凡呐,不得不说,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倒你手里了,如此,我也不得不拼命了,看看到底是你技高一筹,还是我笑到最后,来吧!”疯和尚惊讶过后,还是要死拼到底的。只见疯和尚将那一直不曾离手的禅杖扔在一边,不见有什么动作,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不待青阳子有什么动作,就看见一道血影一闪而过,然后,青阳子就看见疯和尚的左臂齐肩而下都不见踪影,而直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身体好像已经出了大问题。低头看去,就见心脏之出有一个小孔,却不见流血,但是老道士明显感觉到自己生机不在,好似全身血液被一扫而空。这时候就见同样面色蜡黄,气息大减的疯和尚说到:“老山羊,咳咳咳,这就是我被法印大和尚抓回去之前修炼的《血影神功》虽说因为功法不完全没有练成那大纲记载的万千血影的顶级之境,但是这些年也让我琢磨出来一些办法,可以让自身的一些部位化作血影而杀敌,但是就是永久的成残疾人,嘿嘿,咳咳咳,怎样,老山羊,你服不服我和尚!服不服!,终究还是我笑到最后,哈哈,咳咳。”说道最后,感觉这和尚再咳下去估计得把肺叶子刻出来。
“和尚,咱俩斗了半辈子,这回算你老小子赢了,不过,你为了赢我,练这么歹毒的功法,不怕遭天谴吗?你没少杀人吧,啊?我是不行了,死后,哪管得了那么多,老道我求你件事儿,我这儿有封信,你拿着到时候找着我那徒弟通玄交给他,你应该能找见,我就不操心了,还有,你不要让他知道你杀了我,不然,那孩子估计回去找你报仇的,你这邪门儿功夫我那宝贝徒弟估计弄不过你。最后,你最好给我埋了,立块儿碑,要不然老子早晚来找你,嘿嘿,呃唔,额,不行了,撑不下去了,到时候去见祖师爷了啊。”说完就那么倒下气绝而亡,一代宗师级人物青阳子就这么在这无人知晓的去世,如果有那续命丹丸,或许还可以苟活一名,但是,天意如此,他青阳子还是敌不过老天爷给他设的坎儿。看着青阳子倒地而亡,斗了一辈子的疯和尚心里不是滋味,每次都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但是真的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却又空落落的,就那么看着老山羊那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等到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再坐了一会儿,用剩下的右手拿起禅杖把因为失去全身血液而轻飘飘的青阳子用手臂夹着,向青羊观走去。之后在老君山找了一块儿好地方,将青阳子葬了,拿起那封书信就郁郁离去。
下山后,还是在那个茶馆喝了一口茶,这回那茶博士感觉这和尚比白日更加可怕,不但是没了一条胳膊,更是那如恶鬼在前的感觉让这茶博士两腿肚子都转筋儿。在哪和尚走后,照例,茶博士炉渣又被扣了一文钱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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