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殒-《姜恪传》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不提那赵俊臣掳走姜恪去往老君山,单表这王后司马婧,她把国君姜夔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不想让任何人沾染,之前投鼠忌器,出了事情怕那青羊观主来找麻烦,那有点兜不住。这下好了,单剩下那个花美人在这深宫大院,就好料理了,下定决心要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花娘子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她在担心自己的孩儿,哭到已经不流泪了,只是睁着眼睛,借着窗外的惨淡的月光盯着门发愣,也许在期盼她的恪儿会突然推门而入,扑到怀里喊娘吧。就这样,待到那对于花娘子来说并不感到温暖的朝阳升起时,她就犹如雕塑一般还矗立在那,直到丫鬟进来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伺候她洗漱更衣,她就那样如同木偶般任其收拾。这几年花娘子这里可以说是:铁打的主子,流水的下人。好比在酒楼当小二一样,一个好的掌柜当然可以为底下人带来更多的收入,而像花娘子这样的,随时可能倒闭的,当然所有的员工都会尽量的另谋出路,所以她从不关心是谁照顾自己,也没有发现更没有心思看身边的这两个人是不是昨天的。

    “娘娘,您不要难过了,公子恪只是去了青羊观修道,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您还可以去看嘛,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还不等去见公子,自己就已经病倒了,奴婢已经给您端来了粥,您就趁热喝了吧,把身子养好才是真的。”

    “就是啊,娘娘,您看我们伺候您,这万一您要是病倒了,那我们可担不起那责任啊,就算是为了公子和奴婢您就吃一点儿嘛。“两个下人你唱我和,一通说,终于花娘子有了反应,虽然还是不言语,但还是把饭吃了。就这样,一天天的慢慢过去,花娘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主要原因是那个赵俊臣总管回来了,告诉她安宁公姜恪已经安全送到老君山青羊观了,并拿出了姜恪写的信,尽管不知道真假,权当是真的有个安慰。

    这一日,花娘子来到荷花园散心,后面跟着那俩心怀鬼胎的下人,在经过一座拱桥时,花娘子说累了就坐在桥栏杆上歇息系,正好这里可以一览整个荷花盛开的景色,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花娘子脑袋里那为数不多一句诗在此时很是应景。就在她为自己词穷而暗自懊恼之时,只见那丫鬟一个箭步跨到花娘子面前,与此同时伸出手去推在了她的胸前,在她瞪大眼睛想要惊呼的时候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水从四周涌来,瞬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光线都扭曲了,嘴里灌满了水,四肢不听指挥了,在她反应过来挥手扑腾想要挣扎向上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拉住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向着阳光努力,她不想就再这么死了,感到有人在就自己,但是力气为什么这么小,小到那人也跟着自己往下沉,慢慢的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了,四肢条件反射般的抽搐,但以于事无补,。满塘的荷花依然是那么的靓丽,绿的叶子,白的粉的荷花,那么的美丽,但水已经一片浑浊,污泥飘荡。原来再把花娘子推下水之后,俩下人也跟着跳入水中,再看见花娘子要露头时,假装救人,却在水下死死的拽住衣服,以求最快害人人性命。

    得到消息后,姜夔和王后司马婧都赶来,一个是真伤心,一个是假慈悲。姜夔抱着尸体不敢相信,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在乎的花娘子就这么没了,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虽说花娘子自从生了姜恪之后就很少和姜夔在一起相处,但是在最初那些艰苦岁月里经历的革命友谊还是很真挚的,也是最纯粹的。如今一朝之间,阴阳两隔,如何不悲伤。这时只见那司马婧上前安慰道:”大王,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大王保重龙体啊。“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看来我是对的,如今看大王对这个女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之后就开始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会好端端的会掉入荷花池中。只见那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战战兢兢却又条理清晰的说到:”娘娘今日心情明朗,说阳光正好,出来赏荷花,就让我们跟着,快到此处的时候,娘娘突然跑起来,然后对我们说:后面跟来,就自己跑了,然后,突然就听见扑通的落水声,和呼救声,然后我们就赶紧跑过去跳入水中救人,谁知当我们把娘娘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气息了,呜呜呜,是我们对不起娘娘,没有救得了,还望大王责罚!“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这演技还真是挺好。待得说完,只听姜夔挥手道:拉下去埋了!这下可是把这两个恶人吓得魂不附体,体如筛糠,赶紧大声求饶,与此同时还用那两双含着不知道是哀求,还是威胁,准备鱼死网破的眼神看向唯一的救星王后司马婧。王后不得不出来求情:“大王,如今花妹妹已经去了,恪儿还在青羊观修行,不宜在多造杀孽,平添戾气,恪儿的身体从小就不好,你放过这俩贱婢,就权当为恪儿积福了。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好好处置的。。““王后那你自己看着料理吧,本王先回寝宫了。“姜夔摆摆手说了一声就走了,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不管怎样人已经死了,还是让他独自伤心一会儿吧。王后将花娘子的安葬事宜安排妥当后,将赵总管叫来安排一番,一切收拾利索之后就去安慰姜夔了。

    却说另一边,赵大总管将姜恪带到老君山,找到青阳子,说到:”道长,安宁公从小身体不太好,虽说修炼您的养气锻体之术有所好转,但是宫里边没有精通道家功法的人,无法指导公子修炼,所以大王和花美人,也就是姜恪的母亲,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送到您这里比较合适,您看.“

    ”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

    ”舍不得娘亲么,哭了一路了,哎,娇贵啊“厚颜无耻的辩解道。只说这姜恪为什么不辩解呢,原来他虽说身体不太强壮,但是脑子好使,知道自己是被半强迫带出来的,但是不清楚这个道士和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所以没有急于说明。

    ”罢了,你们宫里这些阴阳人也的确指导不了我道家功法,还是我亲自教导比较好。你要是没事儿就赶紧滚吧!“老道虽说和先王关系莫逆,但是对这些不男不女的家伙可是从来都好感欠奉,说话嘴巴能有多毒就多毒。气的赵大总管肺快炸了但是又不敢动嘴骂回去,更不用说动手了,没奈何,拳头不如人大,就只能忍气吞声。撂下一句告辞就扭头而去。

    就这样,姜恪在青阳观住了下来,最初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就那么坐在门槛上看像都城镐,慢慢的才好了起来,直到有一日,他正在转悠,就听见一中气十足的啸声由远及近,然后就见一个身影从山下飞奔而来,那么长的阶梯只是几个呼吸就到的山门,看见姜恪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哪家香客的娃娃,径直进入观中。

    不大一会儿,就见刚刚那个进去的人又出来了,而且直奔姜恪而来,看上去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走进跟前也不说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伸出右手抓住衣领一提溜就提着姜恪往里走。”哎,你是谁啊,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姜恪犹如一只在人手里的兔子一样,又是蹬腿又是呲牙,可惜没什么用,人家根本不理会,直接进了一间练功房,把姜恪往地上一丢,站在那儿,”你就是姜恪?估计你也不记得我了,不过你现在练得那本养气锻体之术就是我三年前给你父王,让你修炼的。你可以叫我通玄。“原来他就是三年前被抹了一袖子鼻涕的那个通玄小道士,如今也已经长得可以说是玉树临风了,也就理解力为何对姜恪没有好脸色了,显然那件事对于与他来说记忆犹新。

    ”你如今修练得如何?“通玄问道,虽说不太情愿,但老山羊把姜恪交给他,他还是会尽心尽力的教导。“通玄哥哥,我每天都按照书上所说来习练,感觉身体越来越好。这个功法还真厉害。”姜恪明智的不想刚才被提进来的事,嘴甜的说道。

    “那好,你做一遍我看看!”

    只见姜恪脱掉长衫,然后起手式开始,一动一动做的很是认真,就那么慢慢的做完之后,头上也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后看着通玄哥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显然是在期待夸奖。

    “你做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啊!就照着书上那些动作生搬硬套,我看你在练一练就没气了,还养气!就没人跟你说那些锻体动作要配合养气之术,也就是呼吸吐纳吗?照你这么弄,一百年也是白瞎功夫!”通玄对着姜恪就是一顿猛喷,可把小姜恪给吓住了,愣愣的一动不动,最后,哇的一声就哭了,这下反过来把通玄难住了,没哄过小孩儿啊,手足无措,又是找吃的,又是抱着姜恪去后山看猴子,折腾了一大晌才搞定,不让姜恪哭,没人发现青阳子那个老不修看着徒弟那窘迫的样子都快笑出声音了。

    这一天过后,姜恪觉得道观里的人都挺好,不像他想的那样和那些太监是一伙的,但是现在他一个小屁孩也回不去,所以就不提那些事,安心等待母亲来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