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时光尽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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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张的课程也接踵而来,让柳芷溪有些应接不暇,她除了应付每天的作业,还规定自己每晚睡前都要用英语写一篇日记。她十分佩服姚瑶,不仅学习好,每天还有充足的时间用在交际上。每天晚上柳芷溪搜肠刮肚写日记时,她要么躺在床上边听流行歌曲边敷面膜,要么就是和各类男朋友煲电话粥。

    “芷溪啊,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一天睡觉前,姚瑶忽然问柳芷溪。她当时正在喝牛奶,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觉得难以回答。姚瑶没有理会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我就有,虽然别人都觉得我谈恋爱就是贪图玩乐,从不付出真心。可我,我真他妈的有在意的人,只是他从来不在意我,我就想报复报复他,所以才自暴自弃。”柳芷溪第一次见姚瑶这样,不自觉地停下笔,认真地望着她。

    姚瑶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人们都说爱和喜欢是两码事,说什么爱是一种责任,而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可是我觉得爱和喜欢就是殊途同归,没有本质区别。他开心的时候,就说喜欢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一脚把我踢开,说他并不爱我。我搞不明白,人何必要像哲学家一样分析,像语言学家一样来研究呢?”姚瑶的泪水,在无垠的暗夜里滴落,只可惜并没有激荡起湖面的涟漪。窗外的荷塘,安然静谧,甚至有清脆的蛙鸣,湖水包容了一切,也消弭了所有。

    柳芷溪静静地聆听,一言不发,熄了灯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柳芷溪以为姚瑶已经睡着了,却听见了沉重的叹息。柳芷溪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有在意的人,可是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因为他留给我的,是很模糊的印象,就像压在抽屉底的泛黄老照片。”

    姚瑶来了兴致,追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芷溪仔细想了想,半晌答道:“我也不清楚,我只见过他一面。是我父母车祸去世那一年,奶奶带着我到一个豪华的高档小区,找肇事司机讨说法。门卫不放我们进去,周围的人看待流浪狗一样看待我们。那是寒风呼啸的冬天,很冷很冷,我和奶奶就这样站在纷飞大雪中,后来来了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他给了我一包费列罗,还让我们去门卫室里烤火。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那包费列罗的糖纸,我到现在还珍藏着。”

    英语口语课是由刚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毕业的楚老师教授,楚老师比柳芷溪他们稍稍年长,相貌和香港明星吴彦祖神似,唯一的缺陷就是身高,大概只有170厘米。楚老师一来,便吸引了一大帮女生的注意力。

    姚瑶拽着柳芷溪的胳膊,嚷嚷着要她去看帅哥。柳芷溪正在宿舍里背单词,姚瑶兴奋地对她说:“a    handsome    boy,    really    attractive!”柳芷溪轻轻敲敲她的头,一本正经地说:“淡定,淡定!”姚瑶一撇嘴,“你怎么不表扬我,昨天新学的单词,今天就用上了!”

    柳芷溪嘻嘻笑着,这时一个白衣少年从宿舍门口经过,经过她们的房间时,放缓了脚步。他礼貌地敲敲门,待她们应答后,才彬彬有礼地走进来,他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笑着,那笑容如同炎夏的绿荫让人舒适,又像冬天的阳光温暖人心。他开口介绍道:“hi,    girls,    let    me    introduce    myself.    i    am    your    oral    english    teacher.    i    graduated    from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nice    to    meet    you.”他伸出一张骨节分明的大手,有力地握了握她们俩的纤纤玉指。

    客套的介绍过后,楚老师去了别的宿舍,姚瑶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地说不出话。柳芷溪浅浅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揶揄道:“我们美丽的姚瑶,your    heart    is    stolen!”姚瑶返过头翻了个白眼,然后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又恢复了神采,她娇羞地说:“但是我还是觉得苏淮更帅,楚老师像天上的惊雷,一出现便惊天动地、震慑世人,但是苏淮就像淮河的水一样,温柔细腻,碧波轻漾。苏淮的气质太独特了,别人都无法比拟。”

    第一堂口语课,大家围坐在教室里,楚老师穿了一件阿迪达斯的t恤,阳光又帅气,活脱脱一个大男孩。大家彼此介绍自己,开心地结识新朋友。姚瑶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她又唱又跳,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柳芷溪望着窗外骄人的日光,再看看嘈杂的室内,竟然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她的眼睛被阳光刺痛,却又舍不得这份温存。楚老师拿出一把乌克丽丽,弹起歌来,大家应景地跟着和。一阵熟悉的音乐声闯进柳芷溪的耳廓,是那首《endless    road》,柳芷溪猛然抬起头,看见楚老师亲切的眉眼,一时间竟然不能回过神。

    姚瑶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旁边,戳了戳她的背,一脸坏笑地说:“还说我呢,你不也看呆了。”一阵眩晕感袭来,柳芷溪痛苦地闭上眼睛,汹涌的海水灌入她的肺里,她吃力地喘息着,那一幕又在脑海里上演,却不像回忆,而是清晰得突兀。

    泪水混合着汗水一滴滴落下,许浩然发现了柳芷溪的异常,立马举手告诉楚老师,苏淮和他一起将柳芷溪送回了宿舍。宿舍里的空调被调到了适宜的温度,苏淮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默默守护。许浩然感叹了一句“真是兄妹情深”,便转身往教室走。苏淮有些纳闷,但也没顾上多问,此刻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柳芷溪。

    第一个周末,苏淮兴致冲冲地来找柳芷溪,邀她一起去潭柘寺祈愿。经过几天的休整,柳芷溪的状态恢复得不错,答应了苏淮的邀请。周六的上午,艳阳高照,如火的热气让北京如同蒸笼,苏淮雇了一台车,带着柳芷溪去潭柘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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